虎跃儿赶紧制止了他:“不用了不用了,今儿是来给沈娘子施苔刑的,用不着这些虚礼。”
我没动弹,虎跃儿是个老实孩子,我要是真对他低三下四,没准他还不自在呢。
夏富贵哼了一声,朝我凶恶地一龇牙,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浮夸地退了场。
整套表演浑然天成,真不愧是站在宫廷演技之巅的男人。
虎跃儿松了口气,对我道:“沈娘子你忍着些。”语罢唤来了掌鞭的女官,此时另一个女官押着我跪倒在地,长鞭裂空之声传来,刑罚开始。
行刑的过程我不想描述了,就是疼,单纯的疼,长期缺乏锻炼的宫廷生活夺走了我的健康,每一鞭都把我打出了内伤。
太疼了,我龇牙咧嘴,对李斯焱的仇恨值又刷出了新高。
二十鞭啊!打完之后我的臀部还能看吗?
行了五鞭之后,虎跃儿吩咐行刑的女官收了手,我满脸泪痕地回过头,抽抽鼻子道:“不是二十鞭吗?”
虎跃儿道:“陛下怕沈娘子承受不住。准许将二十鞭分四次打,一次五鞭,一旬一次。”
我一下就不干了,嚷嚷道:“我才不要分开打!早死早超生,一次打完也就罢了,分四次折磨算什么!”
虎跃儿面露难色:“沈娘子莫要为难我等,这是陛下亲自交代下来的,我们也不敢违命,若娘子实在是受不了,我们倒可以代为传个话给陛下,求陛下……”
“笑话,打死了老娘也不会求他!”我叫嚣道。
伤处火辣辣地疼,我无力地软倒在地,想到这种苦我还要受三次,我在心里疯狂咒骂李斯焱十八代祖宗。
待他们走远,夏富贵连忙端起脸吩咐他手下的小内侍们把我抬回屋子,他在小内侍面前装腔作势地威胁了我几句,然后又从后门悄悄地跑进来。
我委屈极了,捂着屁股呜呜喊疼。
夏富贵以为我真就奄奄一息了,紧张道:“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我把伤处露给他看,他沉默了一瞬,随即对我的矫情表示了不屑:“……甭嚎了,一看你就没见过宫里真正的大刑,这只是破了点皮而已,血都没有抽出来,那行刑的姐们儿明摆着手下留了情,改天记得谢谢人家。”
我不可置信道:“这还轻?”
夏富贵帮我把衣服拉好,感叹道:“可不吗,想当年圣上在掖庭的时候,受过一次杖刑,在榻上躺了一个月才见好,中间差点没了命去。”
他又摸了摸我的伤处道:“像你这样的轻伤,歇息几日就能好了,反正你在榻上闲着也是闲着,把那教坊琵琶女和舍人公子的故事写了吧?”
很好,就冲他这一句,今晚我要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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