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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喜欢(1 / 2)

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一切都逐渐步入正轨。

食人鬼在遭到重创后失去意识,被江照年带去异常生物收容所进行关押;秦宴万幸没受到致命伤,由于摄入了江月年的血液,渴血症状也总算没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至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江月年那天晚上被秦宴吻得迷迷糊糊,好不容易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一见到眼前少年人红得厉害的薄唇,便又羞得忘记了呼吸。

秦宴的目光侵略性十足,又带了满满当当的撩拨意味,把她心脏击碎得七零八落。小姑娘实在难以招架这样的眼神,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头脑一热之下,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道目光。

于是过了好一会儿,江月年终于轻喘着气小声告诉他:“秦宴同学,我爸妈……不让我早恋。”

救命啊她在说些什么!这种时候不应该直接就上吗!你又不是小学生了江月年!

没想到秦宴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极其乖顺地应了声“好”。

用了有点委屈的语气。

等等等等这不是拒绝呀!她真的只是被看得太害羞慌不择言而已!不要用那种撒娇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真的很让人没办法招架。

脑袋里纷乱的想法撞来撞去,江月年下定决心亡羊补牢,在轻咳一声后,故作正经地望向他的眼睛,伸手勾了勾秦宴的小拇指:“不过等高考结束后,他们就管不着我啦。”

这已经算是非常直白的明示,秦宴那么聪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狗狗一样黯淡的眼睛再度亮起来。

嗯,江月年还发现,秦宴同学因为这句话,耳朵红得快要爆炸了。

可爱,想捏。

从那晚以后,江月年终于得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之中。没有总会在脑袋里叽叽喳喳的阿统木,没有时不时蹦出来的任务,唯一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家里住进了好几个性格各异的朋友。

封越、谢清和与姜池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在江月年升上高三时,都考入了她所在的一中读书。

听说这三位都聪明得过分,成绩一直处于遥遥领先其他人的水平,别人是去考试,他们则仿佛在进行一场腥风血雨的智商决斗。

广大学子只能仰望着这三尊大佛,相互打赌这次究竟谁能登上第一的宝座,后来还真有人凭借这个开了赌盘,小小地赚了一笔。

白京害怕生人的情况在逐渐好转,却还是无法习惯学校里的生活,只能先聘用家庭教师给他讲课;

陆沉先生已经完全融入了特遣队,整天和她哥哥满世界到处飞,偶尔会在江照年的怂恿下发几条朋友圈,记录世界各地的风物景象。用她哥哥的话来说,是“给这个生了锈的老古董重新上发条,体验一下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平凡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时间了无痕迹地匆匆来去,不知不觉间,江月年已经临近高中毕业。

高考的结束伴随着夏天源源不绝的聒噪蝉声,当她走出学校大门时,一眼就看见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大家。

世界上最最靠谱的哥哥,还有姜池、白京与陆沉。

等等。

为什么被她哥按着肩膀、乖乖巧巧站在他旁边的人……会是秦宴?

“秦宴一出门,我就看见他了。”

江照年打了个哈哈,拍拍身旁少年的肩膀:“反正今天家里做了大餐,请他去吃一顿怎么样?”

他是知道秦宴情况的,今天是高中生最值得庆祝的日子,这个男孩子却得不到来自家人应有的祝福。

开玩笑,他是何等英俊潇洒博学多才的人物,赶到新街看见江月年抱着昏迷不醒还浑身是血的秦宴时,心里立马就叮铃铃地响起了警钟。

从他妹妹那比丢了一百万还心疼的眼神里,他,当代名侦探江·户川柯南·照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明白: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江月年从小到大没什么事儿会瞒着他,只不过稍加威逼利诱,就老老实实全盘说出了真相。

那些什么系统啊任务啊异常生物啊,都不是江照年关心的地方,他当时唯一的想法是,完了,养了十几年的白菜被拱了。

而且拱她的那人不但长得不错成绩倍儿棒,居然还试图以命抵命地救她。

哪儿有小姑娘能抗拒这种剧情。本来下定决心要坚决抵制那臭小子的江照年没到十分钟就直接叛变,很没出息地想,江月年这个小废物,遇见这么喜欢她的人,居然还能等到高考再下手?

要是放在他身上,早就表白扑倒一条龙,让那小子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人。

咳,想歪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哥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宝贝妹妹早恋的!

总而言之,虽然对秦宴怀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江照年还是勤勤恳恳地调查了一番他的信息。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高中后自己在长乐街租了间小屋;占据年级第一的头衔多年,他亲爱的江月年小妹妹一直被压在后头当第二名。

还是个吸血鬼,混血种。

然而查归查,其实江照年与秦宴本人的接触非常之少。

就算后者经常在高三时被邀请去家里做客,以江照年特遣队队长的大忙人身份,也压根没时间回家,总体算下来,两人大概只接触了五次不到。

这次高考结束,他好不容易逮住了这小子,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了解未来妹夫的机会。

……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最后钦定的妹夫啦。

于是秦宴就这样被江照年不由分说地领回了家,打开大门时,家里的谢清和与封越正好把饭菜做完。端菜上桌,四溢的浓香便立刻扑面而来。

见到秦宴,封越毛茸茸的尾巴轻轻一晃,眼睛亮晶晶地叫了声:“秦宴哥。”

由于江月年经常带着他来家里做客的缘故,秦宴已经和大家渐渐变得熟络。就连最嫌弃陌生人的白京也从最初的龇牙咧嘴,变成了此时此刻这副懒洋洋窝在少年怀中的模样——

不得不说,秦宴撸狐狸着实有一套。

“啊呀,某位笨狐狸还在这里装可爱吗?布置的作业写了没,规定的单词背了没?要是来年考不上学校,那可就真是太糟糕了。”

谢清和捂着在厨房里被熏热的脸颊,站姿十足优雅,语气不紧不慢,可谓阴阳怪气十级研究学者:“真替他着急,整天吃吃睡睡还是狐狸吗?干脆改名叫猪狸好了。”

可恶!这女人又在呛他!

被秦宴抱在怀里的小狐狸呲了呲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某位活了几十年的阿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以后找不到男朋友该怎么办呐?”

这两位是家里历来的活宝,江月年抿了口茶,坐在一边看戏。

谢清和最忌讳别人提起她的年龄,当即炸了毛:“哈!那狐狸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缩在秦宴身上,想当初第一次见面,你可没少刁难他。”

“阿姨还在这儿回忆过去呢?”

白京昂头与她对视,黑漆漆的瞳孔像圆润的小珠子:“当初是谁偷偷告诉我,绝对不能让那个臭小子把年年抢走,还怂恿我一起为难他?”

“你——”

谢清和一咬牙,也顾不上再去端菜盛饭,瞪着他冷冷勾起嘴角:“可别忘了,那天夜里某只狐狸被雷声吓得快要掉眼泪,是我好心好意把它抱起来。当时它说了什么来着?噢,‘清和姐姐你真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白京的尾巴倏地就立起来,耳朵上明显涌了层粉红色,直接将她打断:“闭嘴!”

啊啊啊这女人居然提起这件事情!他因为曾经在雷雨天气受到虐待的关系,一直很害怕打雷,那天晚上实在是被吓得没办法思考,阴差阳错就跳进谢清和怀里——

这绝对是他一生的污点,快给他忘掉!

小狐狸发出低低一声呜咽,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便从秦宴怀中腾空跳起,尾巴一晃,正好落在谢清和头顶。

——看他的巨尾攻击!

然后下一秒就被谢清和抓住尾巴吊在半空上,只剩下茫然的双眼在眨啊眨,小短腿四处扑腾。

白京:……

他没脸见人了。

封越也早就习惯了这两位之间的抬杠,他们吵得熟练,他劝架更加熟练,当即戳了戳谢清和肩膀,声音波澜不惊:“清和,菜糊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吃饭才是正经事。

谢清和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就把自己与白京的恩怨情仇抛在脑后,拔腿跑向厨房。

“他们两个,”陆沉靠在椅子上,剑眉微皱,“小学生吗?”

或许是因为性格相近的缘故,姜池和他关系不错,悠悠回了句:“幼儿园级别。”

“这不是很有活力嘛。”

江照年哈哈大笑,抱起被丢在一旁的小狐狸:“家里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啊。”

家。

这个字眼划过秦宴耳边,本来只是轻飘飘地经过,却化作一根针,直直刺向更深处的心口。

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孤儿院里饱受歧视与欺凌,他从来都没有家。

直至来到这里,懵懂的少年才有生以来第一次地感受到,什么是“家庭”。

这里居住着性格、外貌和种族都截然不同的一群人,彼此之间的相处却和谐得不可思议,就算偶尔会互不认输地斗嘴闹脾气,却也是不带丝毫恶意、欢快又有趣的,一转眼就能冰释前嫌。

除此之外,他们拥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

即使存在许许多多的不同,大家都打从心底里地信任着江月年。

仅仅看一眼他们的眼神,就能望见对那个小姑娘止不住的欢喜与溺爱,浓郁得让秦宴挪不开眼睛。

那才是属于家人的感觉。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却没有哪怕一个,愿意对他露出这样的目光。

就像夜晚放学时见到的千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了他而亮。

江月年一定是明白他的处境,所以才会三番四次地邀请秦宴来家中做客。从一开始的刻意疏离,到如今能无比自然地相处,这种变化总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

“来来来,饭菜上齐了!年年和秦宴一定饿了吧?快尝尝味道。”

耳边响起谢清和悠扬的嗓音,让他下意识偏过头去,与此同时听见江照年的笑声:“哇,我站在门口等也很累的,不犒劳一下勤劳的家长吗?今天的第一口就由我——”

江月年拿起筷子,立马往秦宴嘴里塞了颗紫薯球:“今天的第一口,就由我男朋友收下啦。”

男、男朋友?

江照年夹菜的手猛地一颤,差点把牛肉块掉在桌子上;好不容易变成人形的白京正在喝水,噗地把满口凉水喷出来。

现场男人们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谢清和也是一言不发地在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匪浅,但江月年从没用过“男朋友”这么亲昵的字眼。

怎么,高考之后翅膀就硬了,开始明目张胆地宣告所有权?

于是周围本来还算正常的视线瞬间化作几把能把人戳穿的小刀,一股脑落在秦宴身上。承受着如此重压的少年却神色淡淡,目光如常。

他把紫薯球整个咽下,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跟前小姑娘的脑袋:“嗯。”

*

大家全炸了。

宣布关系的那一刹那,现场气氛居然有了点秦宴头一回来家里做客时的既视感。谢清和身后的触须疯狂舞动,姜池的眼神阴沉得能杀人,陆沉把秦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白京的耳朵和尾巴一起抖来抖去。

只有封越眉眼温和地笑了笑,真心实意地来了句:“恭喜。”

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堆白眼和嘘声。

秦宴被一大家子人缠得够久,最后还被江照年硬拉着喝了点酒。在场所有人里白京喝得最多,没过多久便泪眼汪汪地在地上打滚,如果他保持着狐狸的模样,其实这个动作还算正常——

可事实是,狐狸只是他自以为的状态,在其他人眼里,只有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在满地滚来滚去,形如瘸了腿的小虫,看上去实在可怜。

谢清和笑得肚子疼,很尽责地把他近距离录下来,发在了家庭群。

喝完酒后已经很晚,秦宴虽然喝得少,在江照年“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的理由下,还是勉强住进了二楼的客房。

他脑袋有些晕,强撑着洗完了澡,正打算睡觉时,听见一阵敲门声。

在他应声之后,从打开的门缝里见到江月年的脑袋。

她也刚洗完澡,穿着条轻飘飘的白色长裙睡衣,被吹过的头发轻轻蓬起,带着股沁人心脾的香。

大概是觉得深夜独处的氛围有些令人害羞,江月年抬起右手,露出手里拿着的一个胶囊装盒子:“我把这个带过来啦。”

这是他们在高二时写下的所谓“时间胶囊”,具体时间应该是那次洞穴双头犬事件之后不久。

说是时间胶囊,其实只是班主任组织的一个小活动,即每个人都把想对毕业后的自己说的话写下来,放在盒子里上交,等两年后高考结束,他再一一归还给大家。

江月年说着弯了弯眼睛,笑容里划过一丝狡黠:“想不想和我交换着看看愿望?”

两年前的自己究竟在这张纸上写了什么,其实她已经记不清了。但以她那会儿好好学习乖学生的性格来看,大概率是“高考顺利”一类的话。

江月年对秦宴的愿望好奇得不得了,要是以此交换到他写下的东西,无论如何,秦宴可能会小赚,她永远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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