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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1)

----“没错,也错。你猜中的,是我爷爷的心思,可我的心思,难道只能和他一致吗?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如果你说这些年我在你身边只是为了助我爷爷的平衡之术,那未免也太低看你我这间这些年的情谊。我曾对你,抱有莫大的期望,这一点你真的一点也没感觉到吗?”

----“曾?也就是说,如今你对我失望了。伏秀,你期望的,我都懂,可那太过虚幻,不说以后如何,在我没达到终点前你对我的期望显然是不合理的,没有人能干干净净走上皇位,哪怕他生来就是太子也不能。天家就是如此残酷无情,这些年了,你还没看透这点吗?”

----“的确,我也看懂了这一点,所以我今天才来。我来只是想问你,接下来你是想在晋王府里蹉跎一生,还是想重新把紫宸殿当目标,再一步一步走近那里。”

----“我还有机会吗?难道不是明天就能听到圣旨,你我共同的弟弟就要荣登太子之位了吗?我不甘心又如何,你知道琼华宴上父皇怎么说,他说,我背上东契这个包袱,难免要受些委屈,但只要一直背着,就能换来两国不动干戈。你说,我能如何?我要是休了贺兰幼靖,两国再起战事我就是罪魁祸首我就是千古罪人,可我要是不休她,我就永远也不可能再换来父皇的另眼相待,当初娶她,真是大错特错!父皇说,让我们几兄弟心要齐,无论将来谁为帝,另外的都要诚心辅佐。这话有多虚伪他自己不知道吗,看看如今楚魏汉三王哪一个不还是蠢蠢欲动!帝位面前,从来就没有兄弟齐心一说!”

----“其他的事我先不和你说,贺兰是你孩子的母亲,做为一个男人该如何对她,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看来你确实毫无斗志,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明日,希望你能好过些。”

回来时在街市下了马车,缓缓走到那正在买布的人背后,嗯了一声摇头:“这花色不衬你,买那卷吧。”指着另一卷明亮花色的布匹,见顾韶毫不犹豫的将手中布匹买下,不由得莞尔,要治这个人,就得这样,明明自己也中意她手上的布,但就是不能明着说。两人缓步向成衣铺走去,高怀逸将和太子的对话都说给她听:“看来你可以逍遥度日了,他斗志全无,神仙也扶不起。”

顾韶也笑了一声:“那感情好,听闻南方战事已近平息,葛重进率残部逃往云襄国,也算一时枭雄最好的结局。正想着不日就回昆吾,这时候的昆吾啊,简直人间仙境。我走了,你也好收拾收拾嫁人了,被绑的事你家里人处理得当,无人知晓,当朝富贵公子还是任你挑,挑好了写信去昆吾,你嫁人,我定来喝杯喜酒。”

这话她说得真情实意,高怀逸听得咬牙切齿:“你这个人,迟早有人收拾你。”顾韶又是一眼无辜:“我一心向善,难得的好人,收拾我做什么。”说完从提着的篮子里拿出个梳妆盒:“你眼里过的物件多,知道你什么也不缺,但商人万水千山将它带入昆吾,又辗转来了永安,整个大琰约就你我一人一个,这是缘分。礼轻但我送礼的情可不轻,喜欢吗?”

看看这个人,打一巴掌,松开才见掌心里有颗糖粒子,这样的人不可恨谁可恨。追问毒可清了,听到吱吱唔唔就知道没有,恨得真想打一顿,哪有对自己身体的事如此不上心的人。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清晨丫头给她梳妆,呀的一声:“小姐,这盒子可真好看,也精巧,可是宫中赏赐之物?”高怀逸拿起那把色泽温润的象牙梳缓缓的梳着头发,莫名想起那晚在农家的时候,顾韶说了太多话累得睡着了,她轻唤几声都没有回音,就那样借着月光一直瞧着她,最终鬼使神差的在她左脸上亲了一下,那粗粝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栗了一下,那不是害怕,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高怀志在外叫她的声音打断她思绪,穿戴好了出来看他一眼:“没进宫?爷爷今天可是上朝去了?”高怀志立在那神色低沉,挥退下人后才坐在地上笑了一声:“姐姐早就猜到了皇上不会封贤王为太子,昨天才去晋王府,我猜的可对?可我实在不懂皇上这是要做什么。我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高怀逸坐在椅子上摸了一下弟弟的头,也挺无奈:“当年齐魏楚汉四王,齐王比今上的才智要高身体要好治国策要英明,顾林成一案牵扯齐王时,先帝真的从未怀疑过吗,为何最终还是任齐王一头撞死在含凉殿,你以为先帝不心痛吗,那是他儿子啊,可以说是最优秀的一个儿子。若当年齐王即位,如今是何形势你想过吗?”

没有发生过的事有太多种可能,可有一点是能从上一朝记叙中知道的,若齐王即位,依他的性子,其余四王不说都会死,但下场绝对凄凉,而顾林成的北麓一脉将做为他的治国智囊霸占整个大琰官场。他在时,震得住北麓顾氏,他不在了,他的子孙将如何,顾氏一族是曹魏还是司马晋只是迟早的事,难不成,真指着他们当诸葛孔明?

----“今上有他的过人之处,这才在五人相争中走上帝位。这些年,怕不是你,就连爷爷也信了今上无心再管朝堂之事,可这江山还姓秦,他还是皇帝,事关帝位,他岂会不管。哪个皇帝不想自家江山福祚延绵万万年。做臣子的,切莫忘了本分,揣摩圣意归揣摩,断定他要做什么,那就可笑了。如今皇上并未轻慢我们高家,爷爷自然明白该如何行事。做臣子的听圣上的话,做孙子的听爷爷的话。就这样吧,别想太多。”

一连半月,秦政都没再召见高怀逸,她也乐得清闲,每日街市上走走,和那人斗斗嘴,看她精神一天天好起来,心里也踏实。两人昨日分开时约好今日去郊外踏青,这时候高怀志带着高府老少游船去,高怀逸托辞头昏留在岸上,缓缓走近栈桥边那位垂钓翁,往水里丢了颗石子,惹得钓鱼的人回头嗔她一眼:“老大不小的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好不容易上钩的鱼被你吓跑了。”

高怀逸就站那看湖光山色,不时看向站那的府卫,见他们并未时时向这边看来,这才安心和顾韶说话:“这□□太迷人,甚是想念那时和你两日游。”余下的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也不知为何,日日都想见你,夜里你还不讲理的闯进我梦里,简直可恨。”顾韶抬头望着她笑,目光有些痴痴的,只是她今日扮了老翁样,这样瞧着她甚是怪异,两人目光痴缠许久,高怀逸忍不住先笑了:“为老不尊。”顾韶更是哈哈笑出声来,转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等了一会才说:“这些天我去看过陈大人了,他在战场受伤颇重,唉…只盼他早日康复。他说天家反复无常,他此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太保之名有或无于他来说不重要。近日他长子陈以年从外地调入兵部任侍郎,或许这就算对他一生血战沙场的补偿了。”

说完提了条鱼上来,装进鱼篓:“今天晚饭有着落了。天天自个做饭也厌烦了,不过我算着也差不多了。”高怀逸想捏捏她被晒得通红的耳垂,一时失神:“什么差不多了?”“差不多该有人伺候我衣食住行了。”说完提着鱼篓站在她面前,高怀逸被她看得甚是羞涩,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昆吾要来人了吗?”顾韶促狭的朝她眨眨眼:“姑娘,你晒晕了。我是算着,你让我攀的高枝该来找我了。你也别晒太久,去阴凉的地方呆着吧,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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