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往后瞄了一眼,见季秋寒正坐在沙发拿牙签扎着水果,目光都在前面电视屏幕的午间新闻上,才舒一口气。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纸条,道:“妈的,还不是这件事搞的?老子忙活了半个多月,那几个人估计是被拿捏了痛处,个个嘴硬的很,宁死不开口…,我是整天怕被他闻出点什么,车库都快成更衣室了!”
周域推开背后扎人的盆景:“……只有地址,具体的幕后出资人不清楚。……江湛,你至于么,你让他辞职不得了?这对你来说很难么?”
江湛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很难,非常难,除非他自己想辞,否则基本不可能。……出资人嘛,有了地址自然好谈。”
说着,江湛掏出打火机,燃起纸条一角。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声,江湛打火机的火苗差点怼到自己手上,回头一看是易谦:“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走路没声音啊!!”
易谦:“???”
“说什么事?”
易谦看了一眼两个在盆栽后面的男人,惹不太起,疑惑还是吞了进去:“哥,季哥说他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江湛朝楼上看了一眼,“你给魏微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一趟,我瞧着他最近精神都差的很。”
易谦点头:“知道了。”
既然有了地址,那么解决这个心腹之患也就无需再等。
工厂藏匿在A市北边,快到偏远县城。这个在一片荒凉之地上的废弃厂房,近一个月来,在巨额暴利的回报下,里面的工人与设备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歇,混杂着汗热,轰鸣,化学品刺鼻的味道。
机器在还发烫,地上,传送带上皆是蓝色的半成品,数目可怖。
而整个厂间此刻却安静的只闻喘息。
江湛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大门口,易谦踢着七八个企图逃跑的工人进来,其中两三个小腿或肩膀的黑洞沽沽的淌着血。
易谦俯身道:“一共二十六个工人,两个后勤,一个负责人,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江湛点点头,跪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被两个人反拧双臂摁在地上,穿着打扮比那些寒酸的工人要妥帖太多。
他满头的不明液体正顺着头脸脖颈往下地下四淌,他瞳孔紧缩,如大劫刚过。
“运气不错,只是一瓶蒸馏水而已。”
江湛从地上又拎起一个盛满液体的广口瓶,他捏着瓶口晃了晃,里面的液体也跟着晃。
“你被拿捏着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只关心你的主子是谁,搞出这一套的人都有谁,还有这里的出货名单,你只说你知道的。”
见中年男人紧咬牙关,江湛耐心不大,惋惜道:“好吧。”
可他似乎并没有再浇男人一头的意愿,他示意,手下立刻从最后一排的工人里拽起一个身型瘦弱的青年押跪在中年男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