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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 / 2)

疏长喻一眼便看到了,笑着打趣道:“怎么,比你家谢二姑娘还好看?”

戴文良连忙收回目光,狠狠啐了他一口。

不过,他心里却有几分犹疑。这抱琵琶的女子,看着颇为眼熟,像是上次他和几个同僚来青楼,陪着其中一位一度春宵了的红倌儿。

他心想,许是看错了。

他便和疏长喻坐在那儿,饮酒谈了会天。

这家青楼的杏花酒当真一绝,入口绵软而不辛辣,咽进喉中,便自有一番蕴藉,教人回味无穷。疏长喻笑道:“他们家开青楼还真是亏了。这酿酒的手艺,怎么流落到烟花之地了呢?”

就在这时,隔壁争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隐约听到一个带着青涩的舒朗男声道:“这天下当是天下的,而非皇上一人的。孟子便有言,夫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般说来,便当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一番言论。掷地有声地传到了隔壁来,就连大字不识的戴文良都愣住了。

片刻,他小声问疏长喻道:“孟……孟子真说过这话?乖乖……他咋没被砍头呢!”

疏长喻心中也大为震惊。乾宁帝本就不喜孟子,一度在朝中禁谈孟子的言论。而这人,居然敢在公众场合里大谈孟子之言,甚至能说出“民贵君轻”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疏长喻重活了一事,前世做的也是把君权踩在脚下的事。阴差阳错的,他的观点也和这人不谋而合——他们做臣子的,不是替君王效命的,是替天下众生效力的。

但这话,纵是疏长喻都不敢说,更何况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疏长喻喊来门口的小厮,道:“去隔壁,将方才说话的那位公子请来。”

疏长喻一身缂丝长袍,外披锦缎大氅,腰悬白玉,芝兰玉树的,一看便是个兆京城中的世家公子。而他身侧的戴文良,更是仍穿着在宫里当值的中阶武官服饰。那小厮是谁都不敢得罪的,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去叫人。

那小厮过去没多久,疏长喻便听到那边的谈论声顿时矮了下去,许是听到小厮说了什么,不过几息之间便鸦雀无声了。

片刻后,那小厮重新推门进来。

他身后跟着个青年,身上穿着身布料粗糙的直裰长衫,头发简单地束在发顶。这青年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五官清癯俊俏,身姿挺拔如松。

“在下方余谦,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有何贵干?”他进了包厢之后,干脆利落地躬身行了一李,声音清洌洌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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