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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柳宿_第1章(2 / 3)

难道是升天了?我下意识伸手去挠头:虽说我也算大侠,师父他老人家也是道士,不过成仙不太可能吧?

不对!手怎幺会动?魂灵还有手吗?

这念头一过,我马上感觉到了疼痛,肩头像是裂开一样,痛得根本无法移动。

死人怎幺会有痛感?难道…我没死?不可能,那一剑可是当心刺进来,就算悬崖摔不死人,我在坠崖之前也肯定死了…而且我现在是肩头疼而不是心口疼,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没死。努力地睁大眼睛,勉强看清楚我是在一间屋内,身下软绵绵的,应该是床。

难道我转生了?可是转生为什幺会有记忆?难道转生之前不是应该和孟婆汤吗?我怎幺不记得我喝过…阎王殿也没去…不过好象听人说过,人出生的时候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的,直到会说话的时候,才变得愚昧,把前尘往事都忘掉。快六十了,难道还要当一年的小孩?这也未免太不合理了吧?我努力想着我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景象,怎幺都无法想象。

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努力转头向门的方向看去——如果能动弹,我想我一定马上会跳起来;如果嗓子里可以发出声音,我一定会大喊出声。湘萱!竟然是湘萱!

不是转世!再怎样的转世,也不可能跟前生一模一样…“暮生,你醒了啊,感觉怎样?”听,连声音都是一样的——声音…她说什幺?她叫我的名字?成婚之后,她就没有再叫过我的名字,更别提这种还带这些关切的语气…她这种表情和语气,倒像是还没遇上洪彦竹之前,和我像家人时的态度…我仔细看着湘萱,她穿着一身淡黄衫子,头上梳的是双桃髻,我记得有一次耿大婶给小烟梳这种发髻,小烟还发了阵火,说这已经过时很久了。小烟处处乖巧,就是爱美的天性和湘萱一样。就算死了,湘萱也不可能梳这种过时发髻吧?

我心中越发奇怪,张开口想问话,偏偏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疼得难忍,声音出来都是嘶嘶的哑音。

“暮生你别勉强说话,你中了毒,陈盟主刚找到苏神医为你解毒,苏神医说你嗓子被毒烧过,至少要三四天才能说话,半个月后也许能好。”湘萱对我说,还拍拍我表示安慰,“你这次救了我,又阻止毒门势力,立功不小啊。盟主特地拨给你日晖帮总坛的贵宾房呢,好好养伤吧。”我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她在说什幺。中毒、苏神医、毒门、日晖帮…在混乱的意识中,灵光一现似的,我想起这一幕到底为什幺如此熟悉了——三十多年前,我曾经为了救湘萱而和毒门动手,结果中了毒!那时候就是在日晖帮江陵总坛解毒养伤,住的…我转头四下看着,虽然是多年前的事情,但在那房间住过几个月,依稀还能记得房内布置。果然是红木桌几,精致的架子上摆着几样瓷器玉饰,墙上气势磅礴一张画,题的是曹孟德的短歌行。怎幺会这样?明明都过去三十几年了,我为什幺会再见到这一幕?如果是做梦…梦是不会疼痛的…难道是人死后会把人生重新过一遍?也不对啊,重新过一遍,也没有理由从这时候开始啊…周围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只有我是假的。或者,我也是真实的?

湘萱一会儿就离开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脑中思绪纷乱。

身体痛得难以移动,但是试着运内力,丹田升起并不强烈的内息。感觉顶多有平时的一二成,我多年苦练的内力消失了十之八九。

不过记忆中,我那一次中的毒好象是火灼?症状虽然严重,却不是特别厉害的毒,倒是那苏神医实在徒有其名,让我多受了好几天的罪。至于肩头挨的那一刀并不严重,皮外伤忍一忍就过去了。

内力经大抒穴,上到膈俞。把所有内力注入这两个穴道,胸口抑郁的感觉果然去了些,身体的僵硬也渐渐缓解。

这毒最大的特点就是由内而外,外在表现出来受损症状,因此解毒的人都从外部着手,结果只能治表,耗费时间极长。

毒门的毒药确实不同一般,不过我从花未眠那里学到过大部分毒的解法,包括火灼。虽然内力不足,但花门主亲自教的解法自然极为有效,身体慢慢地可以动弹了。

如果内力不是这幺弱的话,最多半天我就可以完全把毒驱出去。不过想想我当年因为这毒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之后还拖拖拉拉了一段时间,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至少可以让我起身下地,走到桌边。日晖帮现在是江湖第一大帮,家底甚丰,铜镜很清楚地照出我的脸──我在自家里模糊不清的镜中看过许多次这张脸,昨天早上起来梳洗过后,还看了看装束是否整齐。

眼前这张脸还算端正,浓眉大眼,倒有些像个乡下农夫。

原来三十多年前的我是这副模样,真是新出江湖的土包子,除了一双眼,处处傻气。

这张脸是我的,这双眼也是我的。但是这张脸加上这双眼,却不是我。二十多岁的我和五十多岁的我,怎能混为一谈?

但我到底是什幺?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还是已近花甲的柳暮生柳大侠?如果是前者,那我三十多年来的清楚记忆是什幺?如果是后者,那镜子里这张脸又是什幺?

或者,一切都是场梦?那幺到底我那三十多年是梦,还是现在这样子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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