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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2 / 3)

剑寒清眨眼间已灌他两大杯酒,道:“陆小友,你有天生剑心,浸心仇恨会断送剑道,不值当,不如放过他吧。”

陆星临这回却没如过去那般蹦起来争吵,似是喝醉了,只压着怒火瞪着我低声道:“你杀了师父,又屠杀无数武林盟众,还不肯留下服刑,反叛逃至魔教。”

我面无表情道:“就是我杀的,我就是不愿受罚,怎么样?有本事便来杀我报仇!”

没等小崽子回应,便听剑寒清声音微沉,道:“好好与你师弟说话。”

我已本能地紧张,再看他眉角稍冷,是我熟悉的威胁。我虽能收拾得了小兔崽子,却不敢惹这尊神不快,直喊冤枉。

他问你哪里冤枉了?

那夜我到师父房中时便发现他已断气,胸口插得竟是我的剑,我预感不好,所有人却恰好赶到看到这幕,再看那遗嘱竟也改作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又的确是我的字迹,人证物证俱在,我百口莫辩,只有师妹那样的傻子才会无条件相信我。

我想想便对他道:“我说师父不是我杀的,有人信吗?”

剑寒清问:“我不是人么?”

我怔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愿意相信我吗?

不,他不该这么说的。

他不是应当像往常那样,以武力迫我认罪,或嘲弄我这妖人至今仍要反咬一口吗?那我都能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就是那弑师背叛,仍不肯承认的穷凶极恶之徒。

我疑心这是新的逗弄花样,就着清冽酒香观察他隐在烛火后的轮廓分明的面庞,却见他神情坦荡,一派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地继续喝酒,不似诚心戏弄,倒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们明明不熟,彼此印象也不太好,为何相信我?

再看陆星临不过被灌了几杯便趴在桌上,小脸哭得满面泪痕,直喊着不要走。我喉咙艰难地动了动,拿起酒杯喝口酒压压惊,待放下心思已走了个来回,终于开口问道:“您不了解经过,为何相信我?”

他挑了挑眉,瞥了我一眼,嗤笑道:“了解你便够了。你这张嘴,半点用都没有,没事时废话连篇,真正有事哪次说得出话?”

怎么没用?我求饶时他分明很享受,要不是靠这巧舌如簧的嘴我能活到现在?

我不服,正欲辩驳,却感到胸腔中情人蛊突然不安地躁动,当是母蛊出现在附近,我腾地起身,险些撞翻桌椅。情人蛊血脉相连,我先前打斗时剧烈消耗内力,想必少主已察觉到来找我了。

眨眼间感应越发剧烈,是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心跳得几乎突破胸腔,忙拱手快速说道:“抱歉,在下有急事必须离开,下回请您喝酒赔罪!”

说完甚至没等他回应,也不顾陆星临喝了多少便仓惶逃离客栈,怕被少主认为我在外交了朋友,虽然我与他并非朋友,甚至关系还要差。

亏得我走得快,刚出门便迎面遇到少主,他的黑衣与身后的莽莽夜色融为一体,更衬着那张脸淬透的白,本是旖旎的眉心也凝了层霜,透着寒意。

正是菩萨般的面容,蛇蝎样的心肠。

我忙跪下恭声道见过少主。

他没令我起身,只弯下尊贵的身子,手指在我左肩渗出的斑驳血迹上轻轻按着,便有更多血洇出,我瞥到那指尖沾了血,显得越发白润,这轻微的刺痛却令我的身子在他掌心下战栗不止。

让自己受伤是极大的罪过,上回便因被打折手被他狠罚,这次可比上回重得多,不知会受到怎样的虐待。

他却收了手,冷声问:“那人还活着?”

我忙道那人已死,他嗯的一声,身上冷意稍褪,令我起身,回去路上听我将事情始末去了剑寒清部分细细讲述,待讲完已回客栈。他又令我脱去衣服察看肩膀伤势,那麻布包得并不精细,挺像我自己单手包扎的,他也未生怀疑,只顿了一下,垂眸看着我,道:“本少爷记得,那霍向北还有个哥哥。”

我马上领会这是要灭霍家满门。这魔头自小被教杀人,却不曾被教过怜悯,我也杀人屠门,或出于泄愤,或出于任务,只是坏而已。他却杀人如呼吸,无喜无悲,无任何感觉,就如人心情好或不好时,都可随意碾死几只蚂蚁,无须任何理由,哪说得上好坏?

甚至无法说他是恶人,他只是单纯的不把人当人看罢了,更何况这蝼蚁敢招惹他的人,便是打他的脸。

我倒不是心软,只是一来担心他追究此事牵扯出剑寒清,怕被知晓我曾多次被他羞辱玩弄之事,这是比死还重的罪,二来虽说这霍江北是好色之徒,哥哥霍江南却是个相貌堂堂的少侠,又不曾得罪过我,实在没必要迁怒,便打算息事宁人,道:“不如算了吧。属下已取他性命,这点小事实在不值得您出手。”

少主琉璃般的黑眼珠动了动,忽然问:“你心里在骂本少爷心狠手辣,对吗?”未等我诚惶诚恐地下跪磕头,他便接着说道,“可是明月,你正因做得不够绝才屡遭报复,你跟我这么多年,你可见有人来与本少爷寻仇?”

我愕然问道:“少主英明,可那些人总有师长亲友,即使灭门又该如何处理干净?”

少主淡然道:“杀一人会被追杀,杀十人会被唾骂,杀至千人万人,人们便只会畏惧,谁还敢来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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