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水电煤都有,程几简单冲了一个澡,躺在那张大床上享受人生。结果令人沮丧,他这几年在r国睡惯了简易床铺,已经不习惯超大超软的床垫了。
他睡不着,坐起来翻照片——说来也好笑,他的手机里居然没有一张齐北崧的正常照片。
出事之前,两人追追逃逃,虽然确定了关系,却还没有来得及相处,甚至没有拍一张合影。
出事之后,郑海平从来不给他发送齐北崧昏迷的照片,以免他担心。
后来齐北崧醒了,康复了,他却无法与之正常联系,手机里的这几张照片还是郑海平刚发给他的。
海哥摄影技术堪忧,拍的齐北崧要么高糊,要么不看镜头,要么晃成一道闪电,要么皱眉撇嘴不耐烦,总之没啥好脸,但对于程几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
照片里的齐北崧和以前一样俊朗,但原先眉宇间的那股桀骜之气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成熟。
他29岁了,光芒未褪,更增泰然。
程几翻看着,忽然停下,将最后一张放大,再放大,直勾勾地盯着。
这张照片拍摄时间为深秋,齐北崧穿着一身土黄色猎装,肩上扛着一支长枪,不知是在哪座山头上野。他双眼望着对面的山谷,手腕袖口处露出了一小截红绳。
程几皱起眉头,心想:莫非红绳后面……是那只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