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含笑看着他:“不着急。”
程几告别,走向母亲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并排躺着四个病人,都是危重患者,他母亲的床位最靠近窗户。
病人和陪护家属都已经睡了,程几轻手轻脚地靠近,借着窗外微光,打量着床上形容枯槁的女人。
死亡已经将她带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都藏在各类插管里,把管子拔掉,她也会随之而去。
他想喊一声妈,却怎么都叫不出口,只好坐在床沿,在心中默默地说:这位太太,咱们惨了。
我还不习惯自己有个妈妈,所以刚才打架时完全没有想起你来,我们可能要互相连累了。
因为我的缘故,你很可能会被仇家找到。
因为你的缘故,我将无法放心地离开这座城市以及医院,只得在有限的空间内与其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