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子的问题拉回了视线,幕非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女人:
虽然一副男子打扮,皮肤也略黑,但却丝毫不影响她那还算美丽的相貌,两眉上挑,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就是这身高,着实有些矮了点。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宣宜城的城主,该有的礼仪幕非不会忽略,微微躬身施礼:
“见过城主大人。”
因为低头,幕非没有看到这女子略微吃惊的表情,片刻后,女子才做出回应:
“你们今日来城主府,究竟所为何事?”
幕非被女子这问题问得有些愣住,不禁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阿牛:他该不会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就“入戏”了吧?
“回城主大人的话,我二人来自渭县,他是渭县的县选学子,今日来城主府,是来报到的。”
听到是县选,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声音也冷了几分:
“亏着他看起来这么强壮的体魄,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啊!”
幕非这下确信,阿牛先前的确什么都没有说,无奈之下,幕非将城门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其中“添些油加些醋”也是在所难免。
听话幕非的话,这女子的眉头微微皱起,就在早些时候,的确有位副将带着百人小队回到了城主府,看幕非的神情,也不像是在说谎。
再次看向阿牛,女子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被女子这么一说,再联想起刚刚扶住阿牛时,他那完全不像假装的昏迷,幕非脸色一变,坐到床边,伸手探上了阿牛的脉搏。
阿牛那冰冷的手,根本探不出丝毫!
抬手伸向阿牛的鼻尖,幕非瞬间瞪大了眼睛,只因那几乎只出不进的微弱呼吸:
阿牛不是装得!
“郎中、郎中怎么还不来!”
幕非朝着女子大吼了一声,女子被这声吼叫着实吓得不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没过多久,院外就传来了并不怎么匆忙的脚步声。
幕非抬眼望去,正是先前离去的那位官兵,而他的身边,则是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老人的肩头,背着一个医箱。
为医者,自当以病患性命为天大,见到这一幕,幕非心头涌上一股怒意。
但眼下就这么一个郎中,幕非只好先将怒意压在心底,三两步走到院子里,一把夺过老人的医箱,另一只手拉着老人的胳膊,就快步走向了房间。
进入了屋子,那老人仍旧不慌不忙,竟是朝那官兵说了句:
“去打盆清水来,出来得太急,忘记洗手了。”
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强压住的怒火,在爆发时,往往更具“威力”。
城主府内外戒备森严,但幕非二人本就是拿着县选官文,名正言顺,所以在进府之前,并没有被搜走武器。
拔出自己另一位师父临离别前送给自己的佩剑,幕非将剑抵在了老人的肩膀上:
“你若是救不了我这兄弟,我向你保证,你今后再也没有洗手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