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一路而来,早就饿了,当下也不管主人的心思,低头往碟子里的灵米看去。
默默地,看了二遍手中的信函,一只如女人一样的手伸向桌上的油灯。
随着一团火焰燃烧,这世间便再没了什么秘密。
当年这片土地上流了太多的血,且不说之前,光是李修元接手之后,便血流无数。
只是岁月悠悠,有些人已经把当年之事刻意忘却。
曾经的鲜血已经渗入了杏园的黑土之中,后来城主大人受了李修元的委托,在这里种下无数的杏树,将这里的春天变得满园芬芳。
坐在花厅里的主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一是当年陈家的灭门惨案楼兰城中人尽皆知,便是过去了这些年,依旧时不时有老人提起来,用来警示自己的后人。
让人好笑的是,该忘的那些闲人偏偏忘不了。
而当年的主人,却如那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好了伤疤忘了痛,从上到下,刻意将这一抹血泪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
也只有在这秋凡瑟瑟,天地一片肃杀之时,那些埋藏在地下十数年的血腥,才会在这寂寞的夜里。
从那开裂的草坪之下,从那一片片青石板下,从那一道烙印着杀气腾腾的法阵之中,偷偷地溜出来。
而这种淡淡的气味,如烟尘一样的血腥也只有那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修士,才能够闻出来。
只不过,坐在花厅里的人显然不喜欢这样的气味,跟春天的杏花比起来,这确实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夜更深时,花厅里来了一个黑衣人。
隐在窗边的,一身白衣胜雪的男人嘴里轻轻地说了一通话,交代了一些事情。
黑衣人点头回道:“这事,就交给城外的那些家伙去做好了......”
挥挥手,白衣男子挥了挥跟女人一样的手指,让黑衣人离去。
就像在他的眼里,即便是这里当年死了再多的人,那些血也不是他所为,也染红不了他的手。
同样,只要他不愿意,他可以抽身离去,这里再有鲜血也溅不上他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