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过,我觉得不完全是,雅莱。有时我觉得他们并不是忘了。曾经你的器官被卖了一半,一只眼睛是瞎的,只为了换取你后代的医疗费。而现在你的身体能举起体重五倍的东西,并且有一整个专属的医疗团队。你能忘记这里头有多少不同吗?我觉得这不是忘了,他们还把两种生活的不同记得很清楚,那只是……他们在佯装忘了。可是等实验进入第三阶段的时候,他们对下层的生活比以前更加抵触了。为了在最后期限前不换回意识,他们真的……在我离开故乡以前,从没想过同类之间会这样对待彼此,雅莱。那时我差点收拾行李回去了。你呢?你看过那些第三阶段的录像吗?关于他们制定无偿财产赠予法,然后强制通过的那部分?”
“我看过。”
“那是正常的吗?我是说,原始泛智人种这样对待同类,我该把它理解成一种本能?不该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这件事?”
雅莱丽伽抚摸着她的翅膀。
“我没有和同类相处过。”她说,“于我而言,只是我和其他物种。”
“但我看你和他们都处得很好。”
“或许因为我很容易让他们和我的思想同化。”
“但,同类之间本来就想得差不多,是不是?我就是没法把那个实验从脑袋里消除。他们的确理解了不同立场的同类的想法,而且也的确体验了不同立场的同类的生活。但不知怎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更加正确了,而冲突比以前更激烈了。”
雅莱丽伽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夹起一块糖。关于种族内部的争夺,她感到这是很寻常的事。她却发现翘翘天翼对此有种异乎寻常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