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坞城细雨纷纷,凉风穿堂而过。
被打湿的白皤在雨中瑟瑟飘动,送行的将士抓了一把冥纸朝天上撒去,满街都是零散的冥纸。
唢呐吚吚呜呜地吹着,悲伤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似是吹不下去了,吹唢呐之人掩面悲泣。
今日要将郑东升、赵赋等其余兵士的尸体安葬在旭日崖。
袁晨身披白麻衣,要系艾麻草,扶着郑东升的棺朝前艰难前行。
每走一步都很沉重,这是他离挚友最近的一次。
从此以后,他在人世间,而战友在泥土里。
郑东升是个孤儿,年少时在山门学武,山门中大部分人也去前线打仗,牺牲了不少,今日来他送行的同门师兄也只有寥寥三四个而已。
那年三俩好友举杯碰盏,说要报效家国,待荣归故里娶个姑娘,媳妇孩子热坑头,却豪情铁血万丈,英魂永守边疆,忠勇无双。
许是从这悲戚里感受到了什么……
小院病榻里,那大半月清减了六七斤的姑娘,面容苍白静寂,手指轻轻动了动……
守在她床榻边,几乎日夜不合眼的甜盈,欣喜若狂地站起身,冲出去喊道:“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