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人夺我山河,欺我百姓,我大冉上国,浩浩中原,岂有不战之理!”
“父兄先人,曾替你我戍守北疆,此一去,不论生死输赢,但清明年关,家祭告翁之时,你我将无愧于心。”
“赴北之士,请共饮一盏——”
“吼!”
登丰城外,无数的人影攒动,一张张的脸庞上,皆是战意弥漫。数不清的酒坛,在长伍中不断递传。
寒意未消,却有抽芽的春草,枯了一冬,又倔强地活了过来。
人群中的陈景,接过前方递下的酒坛,高高举过头顶,豪气地灌入嘴里。他的人生,将要开始第二场的弃笔从戎。
城外相送的人群,胡尊站在最前,约莫也有了些动容,同举酒碗,声音悲恸。
“吾胡尊,一碗薄酒,送我三万南方儿郎,赴北之战旗开得胜!”
“送儿郎——”
四周围间,相送的不少家眷,终于哭出了声音。三万南方军奔赴漠北,无人能知晓,待回来之时,还剩下多少人。
人群中的陈景,急急转过了头,寻着宋钰的方向。
“东家,都在那边。”
陈景侧目,发现宋钰带着不少的村妇和老弱,举着铜镜,站在一处低坡上相送。
古人的说法,高举铜镜,便能照出世间魑魅,无所遁形,保郎君一路平安。